婚姻場景連續劇筆記4

前情提要

約翰和瑪麗安一起生活十年，幸福美滿，他們盡量減少相處摩擦，緩和各種敵意或兇猛的現實問題。某天晚上約翰突然跑來避暑小屋，瑪麗安和女兒們已經在那度假，他冰冷的告白，自己愛上別的女人，名叫寶拉，打算隔天早上去巴黎，待在那邊至少八個月，說要斬斷過去，說法坦白到無可救藥。完全沒想到會這樣，瑪麗安崩潰了，一整夜掙扎糾結之後，他們倆整理約翰的行李，就在準備離家的那一刻，瑪麗安跪求三思，但約翰還是走了。老公離開後，瑪麗安打給朋友，請他勸勸約翰，發現朋友圈有很多人早就知道約翰和寶拉的情事，這個消息令她加倍錯愕…

第四集：眼淚谷

１

（自宅）
瑪麗安：請進
約翰：妳看起來好美，衣服很好看。
瑪麗安：你覺得好看？
瑪麗安：幾個禮拜前買的，我怕穿起來太少女。
約翰：很好看。
瑪麗安：脫掉大衣吧，這樣站著我會緊張。
約翰：我也很緊張。
約翰：今天沒做什麼事，整個人呆呆的，想到半年沒有見過妳。
瑪麗安：你怎麼突然…
約翰：寶拉在倫敦待一週。
（瑪麗安撇過頭去）
瑪麗安：喝東西嗎？
約翰：好，我想喝威士忌，不加冰，可以安定腸胃，冷靜下來。
瑪麗安：你開始愛喝威士忌？
約翰：對，沒想到吧。
瑪麗安：敬你
瑪麗安：貝特阿姨幫忙帶女兒，相處很開心。她們明天去看劇，然後到鄉下走走。
約翰：也好，女兒在可能會尷尬。
約翰：她們過得好嗎？
瑪麗安：客套就免了，但別忘了她們的生日，上次我買禮物說是你送的，騙不了她們。
瑪麗安：你怎麼都不帶她們吃吃飯看看電影？這樣不聞不問很糟糕，她們越來越少提到你。
約翰：可以理解。
瑪麗安：你來看我們，寶拉就一定要鬧嗎？
約翰：如果今天要聊這些，我還是先走吧。
瑪麗安：你自己說過她很愛吃醋。
約翰：我能怎麼辦。
瑪麗安：你在她面前就這麼懦弱？
約翰：對！
瑪麗安：對不起。
約翰：算了，我知道妳覺得這樣很離譜，不過責罵也沒什麼幫助。
瑪麗安：再來點威士忌？
約翰：好，謝謝。
（瑪麗安倒酒）
瑪麗安：你過得怎麼樣，約翰？
約翰：老樣子。妳呢？
瑪麗安：怨不了誰，至少還沒到最慘。
約翰：我提議見面真的很笨，似乎開口就是互相傷害。
瑪麗安：我有好主意，一起吃晚餐，可能我們都餓了才會那麼敏感。
約翰：這提議不錯。
（約翰嘗試親熱 瑪麗安很不安）
瑪麗安：你的髮型好好笑。
瑪麗安：你好像胖了。
約翰：妳讓我很想要，該怎麼辦呢。
瑪麗安：吃完飯再看看吧。

２

（餐桌上）
瑪麗安：請坐。
約翰：新的餐盤？
瑪麗安：繼承的，親愛的艾莎阿姨半年前過世，留給我一些東西，她覺得我把家庭擺第一，其實留給我的東西用不太到，不過餐盤組很好。
瑪麗安：我做了燉肉，還有起司，甜點佐紅酒，我沒時間做什麼大餐，通常我做什麼你都喜歡吃。
約翰：好香。
約翰：妳有聽說馬丁又跑去結婚了？
瑪麗安：我在路上遇到他們，他們很尷尬，因為婚禮沒通知我，我反而覺得不好意思。
約翰：他的新歡有點呆，但有錢。
瑪麗安：聽說她爸的公司後來倒閉了。
約翰：哈，馬丁這次又毀了。
瑪麗安：他不是你好友嗎？
約翰：還好，為什麼這麼問？
瑪麗安：你聽起來很開心。
約翰：智者說過，幸災樂禍也無妨。
約翰：敬妳，瑪麗安。
約翰：這酒不錯。
瑪麗安：沒什麼特別的，便宜的紅酒而已，但還不錯。
約翰：我不避諱，其實我過得不錯，美國克里夫蘭大學邀請我任教三年。
瑪麗安：真的嗎？
約翰：很棒的機會，待遇和事業方面都是。這就是我工作上遇到的，我本身也願意搬家，這裡沒什麼值得留戀了。
（瑪麗安笑容變少）
約翰：我受夠了在這裡做研究死死板板，也不想繼續繳那些莫名其妙的稅，順利的話，這個春天就走。
瑪麗安：恭喜你。
約翰：現在聊敏感話題，「會帶寶拉一起去嗎？」答案是不會，妳要說逃避那就逃避吧，我明白的。
約翰：寶拉一直對我很好，教我認識自己，但相處有個限度，坦白說她很煩。
約翰：妳應該會覺得我對她不忠，背後說壞話，其實早就沒有忠誠，我受夠她了，情緒起伏很大、碎唸、愛哭，接著又修補和撒嬌，就那種套路。我都可以告訴妳，瑪麗安，寶拉最棒的就是教會我如何吵架，甚至揍她也不算過分。我講了妳一定不信，有時候就像莫名其妙的劇，我是演員，也是觀眾，一吵就是好幾天，吵到完全虛脫為止。
約翰：這一餐很棒。妳看我只顧著講自己的事，心情真的太好了。
瑪麗安：也許可以來談談離婚？你準備要出國，這件事也該處理一下，你說呢？
約翰：隨妳。
瑪麗安：我想辦離婚，說不定哪天想改嫁，到時候你在美國就不好辦。
約翰：妳有對象了？
瑪麗安：說不定有哦。
約翰：妳多說一點，我就不會只顧著講自己。
瑪麗安：再吃一點？
約翰：不了，謝謝，不要轉移話題，進展怎麼樣？看妳的氣色、神情，應該是順利的。我很好奇，妳真的有情人？
瑪麗安：我去泡咖啡，你想喝咖啡吧？
約翰：對，謝謝。
（瑪麗安主動過去親吻約翰 然後突然揉他的臉 約翰有點納悶也有點暗爽）

３

（飯後）
約翰：妳把家具換位置了。
瑪麗安：你不會介意吧？
約翰：當然不會。
瑪麗安：我搬到你的書房。
約翰：那我的東西呢？
瑪麗安：儲藏室。
瑪麗安：我花錢弄的
（瑪麗安開始有自信） 瑪麗安：想了想覺得自己有權使用書房，於是我買了新家具，換新窗簾，擺放自己的照片，你不喜歡的那些照片。很過分嗎？我是不是該等到辦完離婚，或者默哀一年？我也改了電話聯絡人名單，現在以我認識的人為主。
約翰：好。
瑪麗安：聽起來很無奈。
約翰：沒有，妳做得對。
瑪麗安：謝謝。
瑪麗安：我不想繼續在臥室的桌子辦公，不好用，以前我只覺得你有書房最重要。你過來看，我換掉雙人床。
約翰：為什麼？
瑪麗安：一個人睡那麼大的床會迷惑，現在這房間的氛圍比較單純。
約翰：那妳的情人怎麼辦？
瑪麗安：目前先去他那邊比較方便。
約翰：因為女兒在？
瑪麗安：不是啦，傻傻的。
（瑪麗安輕微翻白眼） 瑪麗安：她們很希望我改嫁。
約翰：我完了。
瑪麗安：你要喝東西嗎？
約翰：不了，謝謝。
（兩人坐在沙發上）
約翰：這樣的好地方很適合居住。
瑪麗安：你住在郊區，對吧？
約翰：我們住在水泥鴿子籠，十樓，風景也都是水泥鴿子籠，十三歲喝醉的小鬼在樓梯口搶劫，公寓快被吹倒了，太透風，窗簾一直飄。有兩週我得跑去消防栓提水，而且廁所故障。基本上，晚上八點以後大家不敢去地鐵站。整個住宅區中央有一塊…那些瘋狂建築師所謂的’露天廣場’。
（瑪麗安在笑）
約翰：我覺得太妙了，那一幕就是我心中的地獄。
瑪麗安：我不知曉你相信地獄是存在。
約翰：寶拉喜歡那一區，她說她心中的世界就是那樣，很接近。我自己沒有特別在意住哪裡，每個房子只是一時的，安全感來自內心。
瑪麗安：你這樣想？
約翰：只要我繼續住在這裡就很不安，太看重物質方面，生活變得像儀式。
瑪麗安：我不懂你的意思。
約翰：我們安全感定錨在表象的東西，我們的不動產、避暑小屋、朋友、收入、食物、雙親、假期。而我相信的安全感…是這樣的，絕對孤單，其他東西都是虛幻，只會增加煩惱。如果遇到好事，那就好事，但別以為好事可以擺脫孤單。一般會有的歸屬感來自…好比說宗教、政治、愛情、藝術，但孤單始終存在，最危險的是自己每隔一段時間會被一種虛幻的歸屬感打動。要記得那是虛幻的，等到回歸現實，這樣想會好過一點，到頭來必須面對事實，孤單滲透一切，自己就會懂得停止哀怨，然後得到安全感。至於懂得接受某些小滿足真的太沒有意義了，這樣說並不是鼓勵放飛自我，你該盡可能的面對孤單，畢竟盡力去做總比放棄好。
瑪麗安：如果我像你這樣堅定該有多好。
約翰：妳說說的，妳這樣講只是掩飾內心空虛。想一想，妳有感受過空虛造成的痛苦嗎，精神錯亂、崩潰之類的？聽起來是心理上的痛，不過這種空虛在我內心是生理上的痛，灼熱的痛，類似小時候大哭，全身都在痛。
約翰：有時候覺得寶拉積極參與政治，我很佩服。她很真，非常投入她的社團，那種堅定可以解開疑惑，填補她內心的空虛，如果我能像她那樣該有多好，我說真的，沒有諷刺。
約翰：妳為什麼冷笑？覺得我在講廢話？也對，反正沒人在乎這些。
瑪麗安：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太理論了，我聽不懂，我很少聊這種大道理。
約翰：聊一聊就像搭飛機飛去月亮了？應該是私人飛機？那種飛機保留女人專屬的情感生活，更幸福、更踏實的探索生活的奧秘。
瑪麗安：大概吧。
約翰：寶拉就是那個調調，尤其她讀了那本最新的女性解放教條。
瑪麗安：你好像很失望。
約翰：那是妳覺得。
瑪麗安：你要知道，我常常想到你，想你過得好嗎，是否害怕或孤單，每天都想你三千遍，我問自己做了什麼撕裂這份感情，我知道這樣想很幼稚，但事實就在眼前，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約翰：怎麼不去問諮商師？
瑪麗安：我每週會去好幾次，偶爾私下見面。
約翰：他就是妳的情人？
瑪麗安：有上過幾次床，但那樣不好，後來就停了，決定認真治療心靈。
約翰：那妳學到什麼？
瑪麗安：沒什麼…
瑪麗安：我學著表達自己，把你的東西從書房清出來，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去。這樣做會內疚，卻也非常勇敢。
約翰：所以開始有方向了…
（約翰忍不住打哈欠）
瑪麗安：你的哈欠也太大了吧。
約翰：抱歉，喝酒的關係。我睡不好，壓力太大。
瑪麗安：你想回去的話，沒關係的。
約翰：不用過度反應。
瑪麗安：你可以睡一下，一小時我叫你。
約翰：打個哈欠就那麼緊張。
約翰：我不想睡，我想聽妳怎麼想，比睡覺更有趣，真的。
瑪麗安：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有件事還蠻奇怪的，我還沒告訴諮商師。
約翰：聽起來很特別。
瑪麗安：諮商師說，想到什麼都寫下來，不管多麼零散，想法、記憶、夢，什麼都好。我目前沒寫多少，不太習慣寫東西，寫到後來往往又呆又蠢。
約翰：怎麼不唸一下妳昨天寫的？我很想聽。
瑪麗安：你真的想聽嗎？確定？
瑪麗安：我去拿日記本，一寫就寫好幾小時，昨天寫到凌晨三點，所以我今天才會這麼醜，跟你見面的前一天晚上就會這樣。
約翰：妳很漂亮。
約翰：太美了，瑪麗安。
瑪麗安：不要甜言蜜語，聽聽我的心聲。
（約翰半強迫瑪麗安 撲倒在地）
瑪麗安：坐好。
瑪麗安：你坐好！
瑪麗安：不要這樣。
瑪麗安：拜託不要這樣。
瑪麗安：讓我好好唸給你聽。
（約翰磨蹭）
約翰：一件好事不該捨棄另一件好事。
瑪麗安：這段時間我常常想到，想和你做愛，很想你。
瑪麗安：但你離開後，我只剩思念，我不想這樣。
（約翰不動了）
瑪麗安：難道你不明白我依然愛你？
（瑪麗安激動）
瑪麗安：有時候我恨你那樣對待我，有時候好幾個小時不想你，好自由。我的人生想要的東西幾乎都有了，朋友、情人、孩子、工作，我喜歡的工作，做得也不錯，卻始終擺脫不了你。真的不懂為什麼，可能我是被虐待狂，可能我是從一而終的女人，我不知道，太折磨了，約翰，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活，其他人都很無趣。
（瑪麗安回穩）
瑪麗安：我講這些沒有要讓你內疚，也不想情緒勒索，只是告訴你我的感受。
瑪麗安：這就是為什麼我承受不了你的吻，無法跟你做愛，我不會其他方式，我只會這樣表達，因為你拋棄我，我只剩思念。已經試著接受在水一方的感覺，我們就平行存在，你只會讓我心碎。
約翰：我…我還是很愛妳。
瑪麗安：不是真的，又何必說呢？
約翰：難道妳不覺得我也很想妳？我想妳，我們曾經那麼好，相親相愛，有過美好時光。如果我們都想要，為什麼不做？代表我們還是很想對方，為什麼要壓抑？為什麼要顧慮後果？
（約翰失控）
瑪麗安：不要，約翰。
瑪麗安：約翰，我不要。
瑪麗安：不要！
（瑪麗安爬起來坐在沙發上）
瑪麗安：我不要哭，我不要傷心，我不要思念。請你試著了解，真的是這樣，真的不好。如果你堅持，我只能請你走。我不想跟你做，希望你明白。
約翰：我很想懂，但我不懂。
（一分鐘沒人講話）
約翰：好吧，我就坐著。我坐在這裡，你唸給我聽，然後我回家，打給寶拉，說我一整天都在劇場。
約翰：我可以再喝點咖啡？
（瑪麗安翻白眼 然後倒咖啡）
瑪麗安：我覺得好傻，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哭。
約翰：好吧…，如果妳想這樣，我先離開，明天再一起吃晚餐。
瑪麗安：也許那樣比較好。
（瑪麗安猶豫）
瑪麗安：不行，你還是留下吧，我明天有事。
約翰：我真的很喜歡妳。
瑪麗安：我的反應像個小朋友。
約翰：沒事的，沒有失控，我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４

（瑪麗安朗讀日記）
瑪麗安：我都認不得這是自己寫的，前面不重要。
瑪麗安：「昨天，放縱的快樂抓住了我，今年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熱誠，期待未來會有什麼新鮮事。」後面差不多就那樣。
約翰：好。
瑪麗安：找到了，這一段。
瑪麗安：「無意間看到一張舊照片，當時我十歲，發現自己以前不知道的東西，不得不承認有點意外。」
瑪麗安：「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一點頭緒都沒有，別人叫我怎樣我就怎樣，有記憶以來，我一直都很聽話，安分，幾乎卑微。身為女孩子確實有那麼一兩次特別矜持，但我媽都當作最嚴重的情況教訓我。我和姊妹們受的管教方式，叫我們要溫溫順順，『我是醜小鴨』，不斷灌輸這種事實。後來我發現，假如我收起主見，盡量討人喜歡，做個容易被預測的女生，這樣表現可以帶來很多好處。青春期開始很會假裝，所有想法、感受、行為都圍繞著性，但我沒跟爸媽講，也沒跟任何人講，整個人虛假又偷偷。」
瑪麗安：「我爸希望我追隨他的腳步當律師，我偶爾透露一下我想當演員，或者戲劇圈相關的工作也好，但他們嘲笑我，從此我開始假裝，假裝在交往，跟男生交往，演很大，拼命討好別人，不想自己要什麼，只在乎…對方要什麼。我一直以為這就是無私，其實只是軟弱，更糟糕的是這一切來自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沒有高潮迭起的人生，也沒有天分過那種人生，而我人生第一次覺得興奮，有自己想做的事，而且期待結果。」
瑪麗安：「和約翰一起過的小日子，一切當作理所當然，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籠罩一種無形的殘酷很可怕。安全感有很大的代價，自己的個性會被磨掉。阻止一個小朋友擁有自己的想法，越早阻止越容易。我的情況類似打毒針，那一針含有劇毒。」
瑪麗安：「有罪惡感，是罪惡感，起初我找媽媽求救，後來找朋友幫忙，最後我祈求耶穌與上帝。有那麼一刻閃現，假如沒有被洗腦，我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在想自己是否徹底迷失了？內心深處的快樂是否死了，或者只是休眠，仍有機會甦醒？如果忠於本性，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妻子和女人？約翰和我還會走入婚姻嗎？我確定會，因為坦然回想，當初我們確實認認真真的相愛，錯就錯在我們無法擺脫原生家庭，靠自己創造有意義的東西。」
（約翰聽到睡著）

５

（臥室）
瑪麗安：今晚你不該打電話來。
瑪麗安：沒必要吃醋，真的。
瑪麗安：我聲音怪怪的？沒有啦，我只是不想吵醒約翰。
瑪麗安：沒有，他坐著睡。
瑪麗安：坐在客廳，睡得像個小孩，大概覺得我講話很無聊。
瑪麗安：不用，你不用過來，不要鬧了，大衛。
瑪麗安：我們可以明天一起吃晚飯、看電影，這樣不好嗎？
瑪麗安：那就明天早上打給我，像平常那樣。
瑪麗安：對，我聲音怪怪的，現在沒辦法嬌滴滴，約翰可能會醒來。
瑪麗安：是，我去叫醒我男友，叫他離開，你可以一小時後打來，這樣可以吧？
瑪麗安：先這樣。
瑪麗安：沒有，他沒有親我。
瑪麗安：真的，今晚很難有什麼激情。
（電話結束 瑪麗安回到客廳）
約翰：哎呀！我睡著了。
約翰：妳寫的東西很有意思，原諒我。
約翰：妳繼續？如果睡著沒有太冒犯妳，把日記唸完？
瑪麗安：你該回去休息了。
瑪麗安：我沒有很難受，真的。
約翰：好，我該走了。
瑪麗安：請保持聯繫…，至少看在孩子們的份上。
約翰：當然。
瑪麗安：你隨時都能來。
約翰：只要寶拉沒那麼愛吃醋就好了。
（瑪麗安倒抽一口氣）
約翰：不過她有她的道理，她也不好受。
瑪麗安：什麼時候會收到美國通知？
約翰：大概一個月後吧。
瑪麗安：到時候記得跟我說。
約翰：我會打電話或寫信。
瑪麗安：我們要處理一下離婚。
約翰：妳真的想改嫁？
瑪麗安：我不知道。
約翰：比起離婚，我寧願等，妳怎麼想？
瑪麗安：我不確定我怎麼想。
（約翰離開公寓 但很快又回來）
瑪麗安：今晚你想留下來陪我，對不對？
約翰：對。

６

（約翰和瑪麗安在臥室調情）
約翰：什麼感覺？
瑪麗安：怕怕的。
約翰：鼓起勇氣試試看？
瑪麗安：勇氣…
瑪麗安：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做愛，可以手牽手…純睡覺。
約翰：在妳身邊就好。
瑪麗安：你最喜歡的睡衣在那邊。
（約翰欣賞瑪麗安換睡衣）
約翰：妳好美。
瑪麗安：我胖了。
約翰：完全看不出來是兩個孩子的媽。
瑪麗安：別那樣看我，會提醒我。
（床上親熱 電話響了）
瑪麗安：不用理，那個不重要。
約翰：可能是你的情人，這時候打來做什麼？
約翰：他知道我在這？
瑪麗安：對。
(電話繼續響)
約翰：這麼堅持？
瑪麗安：我去接一下。
瑪麗安：喂？
瑪麗安：我現在不能講。
瑪麗安：對，約翰還在。
瑪麗安：你那麼想知道就告訴你，我們要上床睡覺。
瑪麗安：不意外，你要我說什麼？
瑪麗安：是，對不起，我說真的，對不起。
瑪麗安：我不知道。
瑪麗安：那你不要再打來，永遠不要打來。
瑪麗安：好歹做一次成熟的大人。
瑪麗安：對，很遺憾，但我現在不想講。
瑪麗安：散了吧，大衛，自己保重。
（電話結束）
約翰：應該是妳的情人。
瑪麗安：前任。
約翰：妳沒必要說我在這。
瑪麗安：那我該找他一起來？
約翰：妳愛他嗎？
（瑪麗安立刻起來在臥室走來走去）
瑪麗安：有時候你講話真的很笨欸！
約翰：對不起。
瑪麗安：現在要聊我的感情？
約翰：妳在氣我？
瑪麗安：我沒有生氣，我快哭了。
瑪麗安：我的困擾就是氣不起來，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可以生氣，如果暴怒一次該有多好，應該會徹底改變我的人生。但這不是重點，晚上你聊到孤單，自己學著堅強，我不相信你說的那種隔離心法，只覺得那樣很懦弱。
約翰：怎麼了，瑪麗安？
瑪麗安：我覺得好丟臉。
約翰：為什麼丟臉？
瑪麗安：我想到你…
瑪麗安：想到自己，想到未來。沒有我，你怎麼可能活下去。有時候我就是死心眼，必須照顧約翰，他是我的責任，只有我才能確保他的平平安安，只有這樣的生活才有意義。我不相信人可以獨自堅強，人必須互相扶持。
（瑪麗安在約翰懷裡 相當激動）
瑪麗安：約翰，我們都有錯，應該努力改善這段關係，這段關係是一生最寶貴的機緣，卻這樣浪費。沒有我，你頂多獨自幾年，過不了一輩子。沒有我，你會害怕，會懷疑自己。
瑪麗安：原諒我又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７

（深夜）
瑪麗安：怎麼了？睡不著？
約翰：完全睡不著。
約翰：我覺得很悲哀，還是回家吧，原諒我。
（玄關 瑪麗安拿一封信給約翰）
約翰：寶拉的筆跡。
瑪麗安：她給我寫的。
約翰：她想怎樣？
瑪麗安：她走之前寫給我的，你該讀一讀。
（約翰把信塞口袋）
瑪麗安：現在就讀。
約翰：「親愛的瑪麗安，收到我的信應該很驚訝吧，我保證這封信沒有包藏禍心。我到倫敦工作，離開一週，藉此打斷天天猜忌的惡性循環。我前腳剛走，約翰一定跑去找妳。只怪我自己，阻止他回去看妳和孩子們，但願還有機會改善。」
（信沒有唸完）
約翰：真的很寶拉會做的事。
瑪麗安：她希望跟我做朋友，她承受不了這種敵對。
約翰：好感動，妳居然相信她說的。
（瑪麗安讀信的某一段）
瑪麗安：「約翰是我遇過最溫柔、最體貼、最有感情的人，他並不覺得，儘管表面上一副勇敢開朗的樣子，他骨子裡就是不覺得。」
約翰：愛怎麼講就怎麼講，總會說中一些事實。
（約翰生氣離開公寓）

【第四集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