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葡萄果汁一萬瓶集滿五字可兌換最新手機 – 我夢見排練人生 (vol.391, s8ep59)

連續劇

雨木觀後感

如何戒掉吃到飽 先讓自己吃到吐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矛盾，相信人生不能排練，卻時常懷疑，遇到特定的溫度與濕度，尤其像現在寫東西的時候，假如可以提早一秒鐘知道該有多好。

‘the Rehearsal’ 分成兩條故事線，奈森幫助別人與幫他自己，支線與主線交叉前進，我看他幫助別人的時候，以為這個故事在講超級圓夢任務，尋找失散多年的甲乙丙，改造穿搭或裝亮你家之類的，等到劇情回到主線，我發現我完全搞錯了。

這套劇是一項社會實驗，觀察人的反應，你知道的，實驗一定有目的與方法，我看見逆向操作，排練人生意味著人生無法排練。這樣說吧，假設阿丙跟我說葡萄果汁的瓶蓋集字活動，集滿「我-愛-喝-果-汁」之類的五個字就能兌換 iPhone 14，他相信只要買得夠多就會中獎。於是我做一個實驗，送給阿丙葡萄果汁一萬瓶，幫助他集滿五個字兌換最新手機…。是的，我相信你猜到我要說什麼，可能開到第五千五百五十五瓶，五個字集滿兌換到手機了，可能開到第七千七百七十七瓶，iPhone 14 已經沒人在用了。所以，這套劇對我來說是個弱弱的反手拍，反覆排練人生暗示人生無法排練。

追完這套劇有被刺激到，中文的刺激會給人負面的感覺，而我的刺激是好的意思，跟我的個性密切相關。

我相信人生不能排練，卻時常懷疑，其實這話還沒說完，我是土象星座的人，在乎累積經驗，「假如人生可以排練」這個想法小部分是為了抒情，你知道的，淡淡的蛋疼，隱隱的陰霾，回看過去說假如，誰不想呢？不過土象人始終是土象人，同一個想法大部分是為了檢討與經驗，下次遇到相似妖魔鬼怪可以逢凶化吉，在這趟未完的航行裡懂得觀風聽海，這是土象人明顯的、共同的、相當核心的個性，因此特別敏感奈森的排練。

排練代表什麼？我認為排練是知道問題會發生，但不知會往哪裡發生，於是反覆練習找到北，希望在發生的時候自己可以…正常發揮。

我看奈森排練別人的事情，有關表達祕密，遺產分配，你知道的，時候到了要攤牌，但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於是先練習，這兩個例子都是生活中令人不安的場景。進一步說，那些事情確實還沒發生，而且是別人的事情，「人生不能排練」這個想法在幫助過程中幾乎完美隱藏。我舉個例子，有一家麻辣火鍋店，辣度接近鬼畜地獄辣，我吃過，阿丙沒吃過，而我沒有潑冷水勸他不要吃，而是帶他去吃吃看，我可以做到全程客觀的乖乖，不會暗示這個不要拿那個不要加之類的。那麼阿丙吃了麻辣鍋之後像坦格利安家族的龍在那邊噴火也好，不動如山也好，終究是親自體驗了那個辣度，並不會感受到我心裡想的是東西不必吃到地獄辣，這也是為什麼我看奈森幫助別人的時候覺得像接案做任務，幫人圓夢，然而，一切回到奈森自己身上，情況就變得完全不一樣。

奈森自己的故事線有關夫妻生活帶小孩，如果你有追這套劇，還包括猶太人與基督徒的…模擬婚姻。先打預防針，接下來的感觸純屬猜測，因為我看見一個傷心人，一個在真實生活裡婚姻失敗的男人，在戲劇世界裡翻箱倒櫃找答案，換句話說，排練還沒發生過的事情？不太像那樣。後悔已經發生的遺憾？比較像這樣。於是在人工的、模擬的、HBO 高層同意燒錢的情境中，各種形狀大小維度的人生難題，給觀眾一個觀點，給自己一個交代。那會是什麼呢？朋友啊，人生真的無法排練。

我有點後悔，其實劇情還在醞釀，很多東西在第二季才會醱酵，我卻打開蓋子了，不管怎樣，‘the Rehearsal’ 這套劇給我正面的刺激，精準刺激到我的下半生，這樣講好像哪裡怪怪的，我應該說清楚。

回到我自己的個性，在乎累積經驗，即便相信排練是重要的，還真的沒想過像奈森那樣排練，他的點子讓我更相信人生很難，太多東西令人不安，想事先排練，預演和預知，結果證明人生無法排練。但你知道嗎？細節裡有小魔鬼，如果要說排練人生，我認為不用針對一個事件，不用死水，而是放大一段時間，讓它流動。

針對一個事件，那種感覺就像搭時光機回去告訴廿七歲的自己，傳遞某種小抄，如此這樣那樣就能避免遺憾，然而，廿七歲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呢，也許就像那首老歌，講也講不聽，聽又聽不懂，懂也不會做，做又做不好，換句話說，如果還沒開竅，排練一萬遍也只會有一個結果，還不保證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覆在一個事件上糾結，是虐心，是凝結了四季。

相對的，放大一段時間，在那家公司裡走過了歲月，在那段關係裡燒完了青春，耳邊風，手中沙，錯過了，流逝了，自己比誰都清楚。就這樣嗎？我想不只這樣，還會得到無形的東西，那些日子以來領悟到的點點滴滴，可以告訴自己懂了會了，「排練過了」，我相信那是經驗，不分好壞，常相左右，都是流動的。(2022-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