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纏

請不要在無意間摘下我的面具
儘管你是如此莫蘭迪綠
我是無法做到外表輕聲細語
讓感性理性在內心拉鋸

請不要在無意間摘下我的面具
儘管我見過烈日和冷雨
我是無法掩飾那些雙關字句
漂流在永夜忘了橙黃橘綠

如果可以再愛一次
我不會苦纏著你
我會抱你遠離北極
讓體溫不流失
讓新的體溫再次為你注入靈魂的韻律
我就可以悄然隨風而去

如果可以再恨一次
我不會苦纏著你
我會切斷那節拍器
讓節奏全消失
讓新的節奏專門為你譜成浪漫的戀曲
我就可以習慣無間地獄

原版叫作苦纏，劉德華的歌，是我國小還國中時候的歌，總之很久了。

沒錯，我改了歌詞，但沒改掉原版苦纏的意思，我加了「面具」，意味著苦衷，深化苦纏的心情。

這首歌，原版的，在我記憶裡有故事，主角是個女生，配角不是我，其實完全與我無關，只是偷偷觀察她的故事。然後過了卅年，time f*cking flies, right? 我有我自己的故事，感觸有點像又不會太像苦纏，所以把原版改成我腦海裡的畫面，其實寫東西就是這樣，看起來像是在說這個誰還是那個誰，原型是無人知曉的。

這個女生是我的同班同學，綁馬尾，小麥膚色，喜歡大笑，跟男生打成一片，大隊接力跑最後一棒之類的我想我不用再形容了。一年級的時候，她的座位在我的後面。是自習課還是什麼課，總之教室沒老師的時候，她會用筆戳我的背，有蓋上筆蓋再戳，說，「要不要玩圈圈叉叉？」

其他的都忘了，只記得井字遊戲從未贏過她。

二年級，班上每次段考結束都會換座位，學期開始她的座位離我很遠，類似她的馬尾變成指甲那麼小，然後在某次段考結束之後她又坐在我後面，我回頭看，意外發現她在寫何嘉仁的作業，但我想不起來為什麼她知道我上過何嘉仁美語，看我轉頭就順便問我，「喂，這題怎麼寫？」

其他的都忘了，只記得英文單字她很有興趣。

你猜到我準備要說三年級，對吧？三年級時她跟我很少說到話，因為她戀愛了，要嘛在走廊上跟男友曬甜蜜，要嘛根本就沒來上課。快要畢業時，她的座位又出現在我後面，沒有井字遊戲，沒有何嘉仁作業簿，天天掛著隨身聽，聽寫歌詞，我不想打擾她，直到後背傳來熟悉的酥麻，我意思是她用筆戳我，說，「你知道劉德華最好聽的歌是哪一首嗎，是苦纏，借你聽。」

其他的都忘了，只記得…她的眼神裡那永恆似的潮濕。

(2024-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