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約翰和瑪麗安結婚十年幸福美滿，他們生活舒適，有兩個女兒。有一天，瑪麗安說週日不想跟父母吃飯，這個念頭就像叛逆的火花被撲滅了。艾娃，約翰的同事，跑來研究室看他，她讀過約翰的詩，詩中暗藏祕密心事，她盡量委婉評論，但約翰很難過。名叫雅各比的婦人來找瑪麗安，結婚廿年，她想離婚，覺得她的婚姻缺乏愛，缺乏愛使她的情感全面萎縮。聽到她的故事，瑪麗安莫名的不安。瑪麗安和約翰一起吃午餐，他們想達成共識，但失敗了。那天晚上他們開始討論越來越糟的性生活，可是擔心後果不堪設想，決定’掃到地毯下蓋住’。

第三集：寶拉

１
（避暑小屋）
瑪麗安：不會吧…
瑪麗安：你來了？我以為你明天才會來。好棒的驚喜！你餓嗎？你提早來真貼心，女兒們都睡了，我們比較早睡，電視沒什麼好看的，所以很早睡。今天我和女兒們一起節食，你想吃三明治嗎？
約翰：好。
瑪麗安：還是火腿蛋？還是我熱湯給你喝？
約翰：三明治和啤酒就好。
約翰：對了，彼特和卡特琳娜週一會打給妳，情況應該會很難看，他們正在經歷一場劫難。
瑪麗安：他們要離婚了？
約翰：搞半天也搞不清楚他們自己要什麼。
瑪麗安：…不清楚自己要什麼很奇怪嗎？
約翰：我建議他們各自請律師，但他們不要。
瑪麗安：你換睡衣，我用托盤把吃的端到臥室。
約翰：好。
（臥室）
瑪麗安：我本來擔心你生我的氣。
約翰：我幹嘛生氣？
瑪麗安：昨晚我講電話很兇。
約翰：那沒什麼。
瑪麗安：我再打過去，你一定拔了電話線。
約翰：那時我很累，白天都在陪那些喪屍官員，搞不懂，攸關市民的福利居然交給那些白癡。
瑪麗安：我還是覺得自己態度很差。
約翰：別想了。
瑪麗安：你的個性就是不想把事情討論完對吧？親愛的你放心，不會再出現那種態度。我只想說你是對的，我也沒錯。你不想穿燕尾服是你的事，我同意，但我覺得該買新的燕尾服，也有權說出來讓你明白。
約翰：我不喜歡燕尾服，討厭那種衣服，穿了很怪，感覺像黑猩猩穿衣服。
瑪麗安：有，你講過，我們不爭了。我愛你，就算你不喜歡燕尾服還是愛你，不影響我們的婚姻。
約翰：昨晚聽起來很影響。
瑪麗安：我說了是我不對。
瑪麗安：看你吃東西我也有點餓，忍不住了，我要吃三明治，我餓到有點頭暈。
瑪麗安：這週我瘦了五磅，看得出來嗎？
約翰：看不出來。
瑪麗安：我自己覺得有差。
瑪麗安：有時覺得這樣節食沒意義，為什麼要否定自己生活的美好？為什麼不能胖胖的很開心？還記得米利安阿姨和大衛舅舅？他們很胖很開心，睡在快垮掉的雙人床上，手牽手，互相感到滿足，很胖很快樂，我們為什麼不能像他們那樣懂得意足…
瑪麗安：怎麼了？你不開心？
瑪麗安：發生什麼事？
瑪麗安：怎麼了嘛？告訴我。
約翰：我來是要說一件事…我愛上別人。
約翰：我知道很離譜，可能犯了大錯，幾乎犯了大錯。六月開研討會認識的，她是我的翻譯和秘書，其實她還在攻讀學位，之後做斯拉夫語老師。她長得普普通通，妳可能覺得她很醜。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某方面來說…我很開心，但我覺得對不起妳和孩子，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比起一般家庭，我們過得還算可以。
約翰：好歹妳說點什麼吧？
瑪麗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約翰：妳可能會怪我沒有早點說，我不知道說出來會怎樣，覺得自己能處理好，不想讓妳擔心。
瑪麗安：奇怪。
約翰：奇怪什麼？
瑪麗安：我都沒發現…，完全沒懷疑過…，一切都跟平常一樣，比平常更好，你特別貼心。我真是笨到瞎，居然完全沒發現，天啊…
約翰：對，妳沒發現，但妳也仔細觀察。
瑪麗安：現在都這樣了，怎麼辦？
約翰：我不知道。
瑪麗安：你想離婚嗎？你要娶她嗎？為什麼偏要今天晚上講？你在急什麼？
約翰：我跟她明天要去巴黎。這裡…我想分，至少先分開一段時間，反正我秋天也要去找格蘭迪和他的助手，寶拉拿到助學金，打算秋天用，我想陪她去，沒有她我去不了，決定明天出發，所以我過來說這件事。
約翰：我覺得自己毀了一切，害怕，很累，發生這種事最離譜最老套，我知道妳會怎麼想，我沒有藉口。
瑪麗安：（咕噥）你哪會知道我怎麼想。
約翰：我只是想減輕罪惡感，會有的反應而已，事情就是這樣，做什麼都沒用了。
瑪麗安：我們睡覺吧，很晚了，你應該是明天一大早就走。
約翰：我早上九點有約。
瑪麗安：那就睡覺吧。

２
（在臥室準備睡覺）
瑪麗安：你不換衣服嗎？
瑪麗安：你胸口有小草莓。
約翰：我知道。
瑪麗安：你們倆真是的。
約翰：我的灰色外套在這裡還是在公寓？
瑪麗安：我送去乾洗了。
約翰：哎…真麻煩。
瑪麗安：你要帶那件去？
約翰：對。
瑪麗安：我有收據，如果你想去拿外套收據就給你。
約翰：我沒時間，要忙到下午三點，然後去巴黎。
瑪麗安：你要的話，我去拿，順便幫你打包行李，你不太會整理。
約翰：不用了，謝謝。
瑪麗安：你在賭氣。
約翰：我現在很平常心。
瑪麗安：除了外套，你用得上的東西都在這，有乾淨的襯衫和內衣，你可以帶去。
瑪麗安：你怎麼不帶夾克和法蘭絨？那樣穿比較年輕。
約翰：隨便
瑪麗安：你要去多久？
約翰：看情況
瑪麗安：什麼意思？
約翰：我申請留職停薪半年，準備一個月的工作量帶過去，至少會待七八個月，我想徹底休假。
（瑪麗安發抖）
瑪麗安：如果你回來的時候，我…
約翰：我不在乎！知道我等這天等多久嗎，與寶拉無關，妳知道我想分想多久了嗎？
瑪麗安：不要講。
約翰：我想離開妳已經想了四年。
瑪麗安：別說了。
約翰：妳說得對，早就無言了還講什麼。
瑪麗安：你怎麼生活？你留職停薪這段期間要給孩子生活費。
約翰：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
瑪麗安：你一定藏了私房錢。
約翰：對啦，我有私房錢。
瑪麗安：怎麼可能呢…
（約翰開始情緒不穩）
約翰：妳不要炒！聽我講！
約翰：…其實也不關妳的事，算了，就講吧。
約翰：我把船賣了，還辦了一些貸款，銀行每個月會給你和女兒一千六克朗，我回來之後再安排別的。妳最好去找你同事問一下，我這邊沒差，妳要多少錢都行，我什麼都不要。
約翰：如果妳允許，覺得適當，我只要我的書。然後我自己會消失，不拖不欠，無影無蹤。該做的我會盡我所能支付妳和孩子們，我不求什麼，只想結束這一切。
約翰：妳猜我最受不了什麼，一直碎唸我們該怎樣做，必須考慮一大堆；你媽會怎麼想？孩子會怎麼說？該怎樣準備聚餐？不用邀請我爸嗎？要到海邊玩，要到山上玩，到聖莫瑞茲，要過聖誕節，復活節，生日，這個節那個節，每次都這樣！
約翰：我知道我不公平，知道自己太過分，我們有過美好的生活，我依然愛妳，其實更愛妳了。我一直活在那種狀態，結果遇到寶拉，妳懂那種苦悶嗎？找不到比苦悶更貼切的詞了，我找不到人說話，也沒人解釋給我聽，只有艾瑞克·布羅姆斯（約翰的同事），他是個知識盲，金錢上幫一點忙，不過錢還是很有用的。
約翰：我不懂，想懂也沒辦法懂，這種苦悶越來越深，我不懂。
瑪麗安：你怎麼都不講出來？
約翰：早就無言了要我怎麼講，妳說性生活乏味，一切都很好妳居然還那樣講，我只能一面吃妳做的早餐一面裝嚴肅，心裡真的很想揍妳。女兒們嬌生慣養，為什麼把她們寵成那樣！
約翰：不是怪妳，瑪麗安。整個失敗，沒人知道為什麼。
瑪麗安：我有不對的地方。
約翰：妳不要那樣！
約翰：自責是一種輕鬆的解脫，讓妳覺得優雅謙虛。不怪妳，也不怪我，沉溺在罪惡感裡沒有意義，不過老天知道我內疚到快死掉了。哎，這都是運氣，太殘酷的意外，我們何德何能，躲過屈辱和劫難？既然事情很有邏輯，何必搞模糊呢？
瑪麗安：可憐的寶貝…
約翰：不用妳同情！
約翰：我講這些都是白講，我們之間的真相，我連一秒鐘都沒想過，不覺得我們之間有真相，我們說什麼做什麼，只會互相傷害。
瑪麗安：你不要走。
約翰：不可能。
瑪麗安：如果我求你？
約翰：沒用，只會尷尬。
瑪麗安：你不能延後一兩個月嗎？我相信我們可以挽救婚姻，重新開始，容我這樣說，寶拉會明白我的立場，也許我該找她當面談談，我們一起面對。
瑪麗安：你今天講這些都蓋棺論定，把話都說死了，把我推入一種可笑又難受的處境。
約翰：我知道妳在講什麼，「爸媽會怎麼說？你姊會怎麼想？朋友們會怎麼想？天啊，那些閒言閒語。對女兒有什麼影響，還有她們朋友的媽媽，說好要參加的聚餐怎麼辦？你會怎樣告訴彼特和卡特琳娜？」通通去死吧！這種時候耍流氓的感覺真爽。
瑪麗安：我不是這個意思。
約翰：那妳什麼意思？
瑪麗安：算了。
（沒有人講話，幾分鐘後關燈睡覺）
瑪麗安：我忘了調鬧鐘，你幾點要出門？
約翰：麻煩妳定五點半，我要收拾行李，九點要上班。
瑪麗安：我一直想換新鬧鐘，這個很吵，也沒有很準。好了，定五點半。
瑪麗安：我自己會起來，你不用擔心。
（瑪麗安睡不著）
瑪麗安：聊聊寶拉吧。
約翰：妳…
約翰：有什麼意義呢？
瑪麗安：我希望聽你說。
約翰：何必折磨自己？
瑪麗安：不是折磨，我想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憑空亂想反而更痛苦，你有她的照片嗎？
約翰：不用這樣吧？
瑪麗安：為了我，給我看吧。
約翰：是妳自己說的哦。
（約翰爬起來找照片）
約翰：我的皮夾呢？應該在大衣口袋。
約翰：兩張她的照片，那張兩年前拍的，當時在度假。大頭照兩週前拍的，看起來差不多。
瑪麗安：她的身材很好，胸形很美，對吧？
約翰：對，很美。
瑪麗安：她有染頭髮嗎？
約翰：可能吧。
（瑪麗安哽咽）
瑪麗安：笑得好甜，她幾歲？
約翰：二十三。
約翰：她的情路不太順遂，結過兩次婚，我看她各種男人都遇過了。
瑪麗安：會讓你困擾嗎？
約翰：會啊，她的坦白很困擾，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堅持要說那些舊情的細節，我很困擾，畢竟我會嫉妒往事。
約翰：她沒有遐想，她對這段感情沒有抱太大希望，相信我一定會回到妳身邊，覺得自己搶不贏正宮。有時聽起來像老套劇情的對白，她盡量保護自己不受任何傷，某種感性的特質。
約翰：她有孩子氣，儘管很聰明，各方面表現好，她非常愛吃醋，其實我也是，所以她特別怕妳，這個我懂，可是她也怕我的秘書、女同事，沒有自信的女生，我盡量幫她。關係很奇怪，我也想不明白。
瑪麗安：你們上床開心嗎？
（約翰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走）
約翰：對，非常美妙。一開始很糟，我不習慣，不習慣跟別的女人做，妳和我互相寵壞了。
約翰：我們有去旅行。
瑪麗安：你們一起去旅行？
約翰：四月我去哥本哈根演講，記得吧？
瑪麗安：四月就開始了…
約翰：我們吵太兇，酒店請我們退房，我告訴妳我換酒店，因為馬路太吵，後來換到某條小巷髒兮兮的地方，突然感覺就來了，我們在大鐘旁邊做，她說從來沒有那麼刺激過，我聽了很爽。我知道妳在想什麼，沒錯，哥本哈根回來後，妳和我的性生活也變好了。
瑪麗安：你有告訴寶拉嗎？
約翰：我不敢，我告訴她我和妳早就分開睡，我說我不舉，跟她在一起發生過，所以就騙她跟妳在一起也會這樣。問題是寶拉的直覺很可怕，也可能我不懂說謊，她知道我在騙她，看穿我的心思。不過這樣也好，提醒我特別注意這些。
瑪麗安：我很容易上當。
約翰：那不叫上當，妳和我一直躲在封閉環境裡避難，一切按照順序，按計畫做，但缺氧害我們窒息。
瑪麗安：現在你那個寶拉接受你了？
約翰：我沒什麼自知之明，儘管讀過幾本書，實際怎樣還是不太了解，但我相信這次家變是一生一次的機會。
瑪麗安：寶拉向你灌輸那些垃圾？你可以再天真一點。
約翰：這段對話不用你在那邊冷嘲熱諷。
瑪麗安：你說得對，抱歉。
約翰：我已經很努力了，我盡量坦承，這並不容易，我們從來沒有坦白過，天真、不安、幼稚哪裡奇怪，難道還能期待別的？
約翰：寶拉的事，對妳跟我都是重傷害。我一直想辦法甩掉她，但無法，她不讓我走，我被她弄得神魂顛倒。好像演戲才會講神魂顛倒，但只能這樣形容。起初我抗拒，現在我帶著一切直奔地獄，那就地獄吧，我可以接受。
瑪麗安：你的處境很為難。
約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瑪麗安：來躺在我旁邊，可以嗎。
瑪麗安：我們做愛吧，求你了，看在夫妻一場…
（瑪麗安崩潰）
瑪麗安：躺在我懷裏，我們一起睡覺。
約翰：我恐怕睡不著，最好趕快收拾行李離開。
瑪麗安：躺好，閉上眼，你睡得著。我們要休息，明天很多事情。
（約翰崩潰）
約翰：我好丟臉。
瑪麗安：以後再說吧，現在只有你和我，只剩幾個小時在一起。

３
瑪麗安：你想先打包行李還是先吃早餐？
約翰：妳決定吧。
瑪麗安：茶或咖啡？
約翰：茶，謝謝。
約翰：幫我剪一下？指甲裂了。
瑪麗安：到窗戶旁邊。
（一邊剪一邊對話）
瑪麗安：你又開始咬指甲？
約翰：你有看到那本史佩爾回憶錄？我放在床頭邊桌。
瑪麗安：我以為你看完了，借給媽媽。
約翰：輕一點啊！
瑪麗安：裂開了只能剪掉，我幫你包起來。
瑪麗安：你的指甲怎麼會這樣？
約翰：沒什麼，謝謝。
瑪麗安：帶這把刮鬍刀？還是你要用家裡那把？
約翰：反正我要回家一趟，這個放著，我回家拿。
瑪麗安：你要乾洗的收據嗎？
約翰：好，我順便去拿外套，哪家乾洗店？
瑪麗安：城市大道，教堂對面。
約翰：知道了。
約翰：我不想帶這雙。
瑪麗安：到冬天就會穿。
瑪麗安：你要帶哪一套睡衣？
約翰：妳去做早餐啦！我收就好。
瑪麗安：我讓你很煩？
約翰：對。
（約翰走來走去）
約翰：感覺很尷尬，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怪。
約翰：妳還待在這看什麼？
瑪麗安：沒什麼。

４
（夫妻倆在吃早餐）
瑪麗安：你的信怎麼辦？
約翰：我會告訴妳地址，妳把重要的信轉寄給我，帳單就照以前那樣。
瑪麗安：公寓的浴室要找水電工來修，你聯絡了嗎？還是我來打？
瑪麗安：我覺得你忘了，我去聯絡，處理掉這件事？
約翰：打去都沒人接，我沒有忘記。
瑪麗安：你的車怎麼辦，一直停在車庫裡？
約翰：我找寶拉的姊姊，車子放著也是放著，她正好要搬家。
瑪麗安：了解。
約翰：那個…麻煩妳幫我取消牙醫預約？
瑪麗安：你爸的生日會，我們該怎麼辦？你自己打電話跟他解釋，可以嗎？
約翰：這件事最麻煩，我寫信告訴他？
瑪麗安：隨你，反正別忘了。
約翰：跟父母解釋會很麻煩。
瑪麗安：我該怎麼跟安德森女士說？
約翰：我不在乎一個打掃的怎麼想！
瑪麗安：發這麼大脾氣？她在我們家做了十年，很忠心，我們生活不能沒有她。
約翰：那件事也告訴妳好了…
約翰：有一天早上我和寶拉被她抓到，我不知道妳改了她的班表，突然跑來家裡，非常尷尬。大概一個月前的事，我的車壞了，和寶拉在附近餐廳吃飯，我以為過夜一晚應該沒事。
約翰：那時候我叫安德森保密，她整個暴怒，對妳很忠心。後來她替我們做早餐，還是那個臭脾氣，她把寶拉當成在我淫威之下的無辜受害者。
約翰：妳怎麼不說話？
（瑪麗安發抖）
瑪麗安：不必告訴安德森女士我就放心了。
約翰：怎麼了瑪麗安？
約翰：會過去的
瑪麗安：我該怎麼跟孩子們說？
約翰：隨妳
（約翰去拿他的行李廂）
瑪麗安：說你愛上別人，拋棄我們？
約翰：可以這樣講，這樣講也包括說實話的好處，反正我不指望她們能明白。
約翰：我該走了，怕塞車。再見，瑪麗安，保重。
瑪麗安：再見。
（夫妻倆面對面站著）
約翰：我可能一週就回來。
瑪麗安：真的是那樣就好了。
（瑪麗安激動）
瑪麗安：我們可以重來，拋棄那些舊的習慣，討論過去種種，想想我們哪裡做不好，你不會聽到任何指責。
瑪麗安：約翰，整個太虛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把我隔絕在外，任何方式都比這樣好，你不能答應回來嗎，我會好受很多，不用絕望看著你走。就算你不想回來，可以先演一下…
約翰：我該走了。

５
(瑪麗安在臥室打電話)
瑪麗安：費德瑞克？是我，瑪麗安，不好意思吵醒你。
瑪麗安：碧姬在嗎？
瑪麗安：不用，讓她睡吧。
瑪麗安：過得還好嗎？
瑪麗安：你喜歡早上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瑪麗安：我不會講太久。
瑪麗安：這邊陰天。
瑪麗安：你真好。
瑪麗安：費德瑞克，我有事跟你說。
瑪麗安：我需要談談。
瑪麗安：你和碧姬是我們的好友。
瑪麗安：我需要…
瑪麗安：整個太虛幻了，費德瑞克。
瑪麗安：你看…
瑪麗安：我快哭了。
瑪麗安：但哭也沒用。
瑪麗安：你知道…
瑪麗安：約翰愛上別的女人，她叫寶拉，他們今天一起去巴黎。你可以勸勸他，請他等一等嗎？告訴他不要那麼急。
瑪麗安：蛤?!
瑪麗安：你勸過他了？
瑪麗安：原來…
瑪麗安：那我懂了。
瑪麗安：你們倆早就知道。
瑪麗安：知道卻不告訴我，算什麼朋友，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瑪麗安：我不管你什麼理由。
瑪麗安：認識那麼久，居然完全不講。
瑪麗安：去你的！
瑪麗安：你們到底是什麼朋友！
瑪麗安：管你什麼苦衷！
瑪麗安：還有誰知道？你說！
瑪麗安：很多人，好！
瑪麗安：真是太好了！

【第三集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