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妹跑來提議一起賣麻辣臭豆腐 – 我夢見所有的美麗與血淚 (vol.412, s9ep13)

紀錄片

雨木觀後感

年年歲歲淬鍊魂 歲歲年年成為人

All the beauty and the bloodshed 字面上是所有的美麗與血淚，這名字很文藝，看片之前我以為這名字是某種詩與遠方之類的藝術創作，但我錯了。

紀錄片提到這句話來自一份診斷報告，當年南·戈丁十幾歲的姊姊住院，精神科醫師認為親子關係不佳，家庭支持系統不良，姊姊的心理狀態 all the beauty and the bloodshed. 這句話令我感受到愛恨情仇交織糾纏，青春青到慘綠，不僅如此，六十幾年前的醫師診斷書有這樣耽美文字，有在認真生活，對吧？

我查了一些資料準備寫心得，很明顯這部紀錄片在講心路歷程，藝術工作者戈丁本來打算自己的人生自己拍，紀錄片導演柏翠絲提議合作時，戈丁有疑慮；認為自己的人生故事不太像柏翠絲感興趣的題材。不過後來她們選擇合作，影片絕大部分依照戈丁說故事的口氣，幻燈片配旁白，據說電影海報是戈丁親自設計的，後來成果令人滿意，也就是我們看到的紀錄片在 2022 年獲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肯定。

我想我明白戈丁的疑慮，甚至我覺得我懂她，不瞞你說這是很少見的，戈丁一九五三年生，我敢說我知道爸媽那一代的人在做什麼，但我從來不敢說我懂他們，可是透過這個自傳我有看見她的內心世界，難道是處女座看處女座？我該從頭講起。

戈丁這邊並不複雜，人生故事也好，社會運動也好，能自製自傳因為她本來就是個藝術酷兒，不會特別去想什麼一加一大於二。柏翠絲那邊相對複雜，如果你知道她是水瓶座，會明白我為什麼說「相對複雜」，柏翠絲拍過 ‘the Oath’, ‘Citizenfour’, ‘Risk’ 那些紀錄長片，更別說一卡車的紀錄短片，她的政治不像戈丁的政治，找戈丁合拍自傳，類似馬斯克跑來提議一起賣掃地機器人。我想不通，類似費玉清的姊姊令人費解，可是根據沒有根據的人生經驗，我相信到這裡就好，儘管柏翠絲公開表示戈丁是創作大學姊，影像力有影響力，二方面還可以揣測止痛藥醜聞值得拍片，但我相信到這裡就好；水瓶座個性的人決定了就是決定了，追究動機可以聽到很多回答，那只是為了交代而交代，不如直接感受水瓶兒的熱誠，勇於嘗試與探索，是有魅力的。

回過頭來看自傳主人南·戈丁，讓我特別有感觸的是她和她的姊姊，如果你看過紀錄片那最好，而我簡單提一下怎麼回事，戈丁的姊姊在青春期有性成癮行為，姊姊需要的是關懷與輔導，家長選擇的是送去療養院治病，換句話說，你給的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你給不了，導致姊姊最後走向火車鐵軌。我不用說太多，那個方式已經解釋了很多。

當時未成年，可以想像那件悲劇重創戈丁的心智，但我不是要跟你聊創傷，因為當我知道戈丁的生日的那一刻起，我更想聊的是像她這樣個性的人的內心世界。

該怎麼說呢？也信悲歡離合，不堪青絲惘然，一切發生得太早了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像戈丁這樣個性的人，或處女座，終其一生追求精神寄託，事業或家庭，手指頭或宇宙盡頭，可以透過任何載具尋找所謂的值得相信，然後一生懸命。

回看走過的路，這樣講好像怪怪的？其實戈丁還活著好好的，酷兒不是我注意的，信念才是我觸電的，戈丁找到的精神寄託是尊重，每個人不一樣，需要愛與包容，不一樣的人來自不一樣的生活，年年歲歲淬鍊魂，歲歲年年成為人，說白了就是點滴累積，在我眼裡戈丁的創作像日記，這部紀錄片也有雙影，戈丁相信的尊重有關日常生活。

那麼你也是知道的，當時 11 歲的女孩子生活還在養成，姊姊選擇用極端的方式抗爭，殘留的隱憂就像房子蓋到一半發生地震，妹妹從此「一往而深」，因為那是執著也是瘋魔，執著如同前面聊到的尊重，愛與包容，追求她人生裡的精神寄託。上前一步看可以看見那份執著裡的瘋魔，尤其反對人被糟蹋，千萬不能像姊姊那樣沒了自己也沒了生活。

我不會在這裡聊太多薩克勒家族，其實我寫過另一篇追劇心得在講藥品醜聞，有興趣的話可以逛逛毒疫。話說回來，透過戈丁個性裡的蛛絲馬跡，後來她會抵制 OxyContin（奧施康定止痛藥）在我眼裡不完全是切身之痛那麼單純，還觸及到她的信念與核心個性，無法忍受製藥豪門的傲視與傲慢，不把人當人看。

紀錄片看完了，我看見戈丁的執著與瘋魔，一往而深，有美麗也有血淚，生活就是這麼回事吧我想。(2023-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