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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這是一部情愛關係錯綜複雜的懸疑片,描述酗酒女子涉嫌一起失蹤案,由於破碎婚姻關係打擊她,離婚後仍然無法走出陰霾。她借酒澆愁,醉茫茫的模樣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嘗試回想:每天搭乘通勤列車,隔著車窗朝舊家的方向望去,疑似在另一棟房子的露臺上見過失蹤女孩;也想起自己痛苦的婚姻,被前夫認為是一位瘋狂求子、情緒不穩的妻子,讓前夫有充分理由另結新歡?她越想思緒越亂,而且浮現越來越多線索指向她就是失蹤案的重嫌。

‘the Girl on the Train’ (2016) 改編自英格蘭作家 Paula Hawkins 的暢銷作品,Emily Blunt, Haley Bennett, Rebecca Ferguson 主演,Justin Theroux, Luke Evans, Edgar Ramirez, Laura Prepon Allison Janney, Lisa Kudrow 擔任配角,星光熠熠的一部電影,每位演員都表現出色,尤其列車上的女孩 Emily Blunt 特別棒,但是,故事改編成電影版,內容不流暢,而恰巧故事主人公又喝醉酒,可說是一位醉美人胡言亂語般的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想要聽懂並不容易。如果耐心看到後半,醉美人不再喝酒,她開始好好說故事,希望那時候你還在位子上,因為電影也要開始進入揭曉謎團的高潮。總之,它是一部扣人心弦的片子,扣得有點亂就是了。

the Girl on the Train/列車上的女孩/火車上的女孩
黃雨木,profile,2024

雨木觀後感

醉美人涉嫌失蹤案

暢銷小說能不能變成賣座電影,講究改編時的取捨,而且,越是精彩的小說文字,越不容易改寫成電影劇本。

有一段戲,女主角借住在好友家,她每天搭通勤列車去市區,她是去上班嗎?與其說她去上班,不如說她停留在過去的生活,她不想失去那些卻失去了,選擇把自己灌醉,藉由每天搭火車麻醉自己的生活好像沒有改變。好友不忍心看她這樣自我放逐,便溫和的教訓她,那句話我印象很深,為什麼印象很深?感覺有點像吃便當,天天吃便當,縱使口味不一樣,打開便當會看見什麼食物,大概心裡已有數,卻是打開便當看見一顆松露巧克力,印象一定很深刻。

「妳就這樣把妳離婚領到的錢,拿去買一張自己也不知道搭去哪裡的車票。」

這句對白蘊藏生活經驗,是佳句。離婚如果可以討到錢,這筆錢大都是用來接軌往後的生活,也有能人異士可以討到一輩子再也不愁吃穿的數字,那是特殊例子,一般來說還是用在接軌往後的生活。女主角離婚後很傷心,成天喝醉酒,還跑去搭以前會搭的通勤列車,她的人繼續生活,但是她的魂彷彿鎖在過去某一點。你看,我用了這麼多句話描述同一個情境,原著作者只消兩句講完,甚至還運用修辭技巧,的確是佳句。

可是,問題就在這裡。

小說好看,改編成電影,如果太多橋段只是人物朗讀小說內容,編劇這樣玩就有點偷懶了,而且好段子因此可惜。例如剛才那對白在電影裡不到兩秒鐘就講完了,特別敏銳的觀眾也許來得及反應,不然,它就只是一串教訓裡的某兩句耳邊風,飄來,然後飄走,就變成片子裡的毛病,萬一這症狀重複出現、累積,也就是「來不急反應它又繼續演下去」,給人的印象就是讀者們熟悉的「說不上難看但也不算好看」。

上一段是電影版本的呈現方式,而 ‘The Girl on the Train’ 的故事內容,也就是文本的東西,有兩則意識形態,我不知道是不是它暢銷的原因,只是覺得 Paula Hawkins 把這兩則描繪得很漂亮。

首先是移情,我看著那位列車上的女孩的遭遇,他們都怎麼說?「老公的小弟弟不願意安分待在褲襠裡」。她遇到這樣的老公,成了一段婚姻關係裡的苦主。離婚後,老公幾乎是旋即再娶,娶得還是所謂的第三者扶正,她的生活開始天天都是陰雨天,情境好像流行歌唱的「你走了,我住在雨裡面」。當她看見不尋常的行為,哪怕是非親非故的兩個陌生人正在卿卿我我,她開始移情,在想像世界裡,把自己痛苦的遭遇全部移到陌生人身上,「太可惡了,我的家庭就是被你們這種人拆散的!」她還想像自己就要去把人家殺掉。

顯然,這是負面的移情。

如果我是列車上的女孩,我想像自己遇到那種老公,然後失去一段婚姻關係,買醉買醉再買醉,有過殺掉陌生人的念頭,居然,那陌生人失蹤了!天天醉茫茫的自己,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做過什麼事,難道…

Hawkins 把負向移情的東西轉化成懸疑情節,做得很漂亮。有時候,我們很難常保「人家是人家,我是我」,稍不留意就把某些自身經歷移過去了。看到這樣的情節,的確,作家除了想像力,觀察生活也是很有一套。

故事裡三位主要人物給我許多象徵意義,尤其她們在感情關係裡扮演的角色,是我第二個想寫下的意識形態。

這三位分別是瑞秋、安娜、梅根,瑞秋的婚姻是起點、基準點,她是某個人的元配,變成某個人的前妻,換句話說,她始終都是妻字人。安娜則是瑞秋前夫的新太太,並且關係在時間上與瑞秋重疊,她由第三者的身分轉為正娶妻子。梅根是三人裡最年輕的女孩,她的自白幾乎說完了我想說的東西,「我到目前為止,當過叛逆青少女、服務生、畫廊負責人、情人、褓姆,和婊子,而且,還不一定是照這個次序。」

我們說一個人歷經幾個身分,單身變成妻子,妻子又變回單身,像瑞秋的例子。而把瑞秋和安娜放在一起看,單身、妻子、第三者,身分輪流轉,它有次序。進一步說,一個人越活身分越多,例如我是某某某的小孩,我也是雨木散文故事的網站主,由不得我選擇,由得了我選擇。無論有得選沒得選,一個人的身分會越來越多,忙碌於生活,越來越忙,純粹的忙。但是,有些身分如果同時存在,情況相對複雜,比方說梅根,她是某人的妻子,也是另一人的情婦,這就不是純粹的忙,它複雜多了。

同時擁有讓生活變得複雜的身分,這麼做是不是全由梅根自主選擇,我不知道,但她說了一段很重要的線索,描繪她的心境,「老師對我說過,我是一個自我再造的秘密情人。起初我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漸漸知道了。」我看著她們的故事,也跟著漸漸明白。

有些人的成長是按照次序,他的經歷來自他有順序的歷經。有些人的成長不一定按照次序,它是同時進行,例如梅根必須讓自己同時好多個身分,而且是彼此潛伏刺激性的身分,那聽起來並不是她任性而已,為什麼我敢這樣講?雖然她有說自己是個婊子,但如果她只是一個任性的婊子,故事不需要描繪那麼多她的心境,直接講她的婊子行徑即可。她是自我再造的秘密情人,可能由多重身分之中逐漸瞭解自己想要的東西,可能藉此滿足慾望,都必須暗中進行,像秘密情人,太陽下她不知道該幹嘛,但是月光下她就很清楚了。(2017-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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