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邊緣徘徊

電影

這是一部劇情片，描述一名女子奧莉安德做過幾年非法生意，走私處方箋藥賣給當地工人，生理上和經濟上的壓力得到緩解，工人們大都認同這種盜亦有道，彼此心照不宣，然而，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奧莉獲判緩刑，開貨車到工地賣點吃的喝的，送洗衣物，準時回去找假釋官接受評估，就算有一些熟面孔告訴她藥品生意被別人抬價，求她重出江湖解救蒼生，她還是選擇安分過日子就好，眼看緩刑即將期滿，奧莉的舊家被法院查封，妹妹懷孕，得知沒有醫療保險的情況下，妊娠到分娩恐怕需要自費10,000美元，奧莉重新開始穿梭邊界兩地跑，把每一趟冒險換來的錢存入希望。

‘Little Woods’ (2018)，又名 ‘Crossing the Line’，Nia DaCosta 編劇兼導演，生涯第一部電影，Tessa Thompson, Lily James 主演。這部獨立電影的背景在美國北達科他州一處名叫小森林的地方，務農和挖礦，石油工人也不少。片子描繪小人物日常，側寫美國看病很貴，是一部寫實的劇情片。

雨木觀後感

‘Little Woods’ 是 Nia DaCosta 第一部電影，有機會看到人家的最初，無論內容如何，看片體驗已經很有感觸，因為這是第一部作品，突破自己也許可以兩次三次，但最初永遠只有一次。

故事背景在美國北達科他州，往北過了邊界就是加拿大。我最早認識北達州不是因為當地蘊藏石油，而是柯恩兄弟的電影冰血暴，片名 ‘Fargo’ 就是北達州最大的城市，那個故事在講汽車銷售員手頭很緊，老婆的娘家很有錢，於是自導自演找人綁架老婆，非常精彩的故事，因此我在看 ‘Little Woods’ 的時候，北達州，小市民，急用錢，以為又是黑色犯罪喜劇，顯然發生了不當連結，無獨有偶，我在演員身上也看到例子，Lily James，這位古典美人五官非常秀氣，不管她演多麼平凡的小人物，自動懷疑她是落難貴族，很難想像她在演低收入戶，如果你碰巧看過這部片，有一段戲在講她要冒充身分使用醫療保險，只是稍微打扮一下，團地妻立馬變明星，我覺悟了，原來這就是玉女包袱。

‘Little Woods’ 又名 ‘Crossing the Line’，好名字，生活中有很多人，其實也沒那麼多人，說穿了就是你我他，合法非法，分內分外，某些有形，某些無形，每天都要來去好幾回，可能依然執著，只不過界線越來越模糊，視線越來越潮濕。

片子裡有一段戲給我很深的印象，女主角回去做老本行，替懷孕的妹妹存錢，礙於假釋期間，非法所得還是放在妹妹家比較安全，小背包越裝越多，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一種安心，類似我最喜歡的片子 ‘Carlito’s Way’，每天多一點看得見摸得到的期待，存到一個數目就可以遠走高飛。不過妹妹的家早就被法院查封，她住露營車，某天下班發現家被拖吊了，整台車恐怕都比不上那個小背包值錢，雖然車子拖去保管場一定可以牽回來，但是車上的東西就很難說。

如果現在問我記得多少，我只記得片子裡的妹妹說了一句話，「我以為他們只是警告，沒想到真的拖吊。」我第一次看這部片，第一次聽到這句對白，而生活之中沒有新鮮事，接下來發生的完全可以預料，知道怎麼不早說，做事怎麼不先想想，乃至於後來的爭吵，複雜的空氣流動，那些不是我的感觸，我的思緒停在那句話，很多年前聽過類似的話，另一部羅馬尼亞的片子’4月3週又2天’有句對白是這樣說的，「我沒有騙你，只是忘記告訴你。」我反覆思索那些話代表的意義，講的人在想什麼，聽的人有什麼感覺。

基本上，那些話可以歸納成一個大類，倚天劍，所謂倚天一出，誰與爭鋒，此話一出，還能拿他怎麼辦呢？氣也不是，罵也不是，那一刻瀰漫濃濃的二氧化碳，掛在牆上的時鐘，每一個滴答變得特別大聲。

我講過那些話，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問一答，也許快問快答，類似打地鼠，對方問一遍，我就敲一槌，這個遊戲不用太長時間，地鼠和槌子都累了。相對的，我也記得聽過那些話，如果對方是故意的該有多好，一切都會變得簡單，偏偏那些話都是無心的，感覺特別輕，一種不可承受之輕。

電影結束了，‘Little Woods’ 的結局是有驚無險的，圓滿的，她們以後就那樣對彼此都好之類的。這部片使我想起生活中的界線，因為生活，因為血緣，因為所謂的只是想幫忙，界線變得模糊，也因為各種關係引發了衝突，界線又顯得非常明確，而且越界意味著多餘了，瞎忙了，甚至做錯了。換句話說，好像有原則又好像沒原則，關鍵時刻還受限於原則，聽起來亂亂的，我一直希望自己有辦法處理這種亂亂的，不用自信爆錶，至少看起來有點底氣也好，上天眷顧，到現在確實有點心得，類似這部片的收尾，界線如同原則，有時候拿來遵守，有時候拿來打破，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很多個有時候串聯成生活，那軌跡就是心跳。(2020-0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