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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這是一部波蘭的愛情電影,描述二戰結束後,波蘭地方人士舉辦文化活動,音樂家、作家以及商人共同招募農工子弟組成傳統民俗歌舞團。他們精采的表演就像沙漠中的綠洲,不僅民眾喜歡,政府更覺得奇貨可居,音樂家的雙手彷彿細線懸吊的木偶,指揮著富有政治色彩的旋律,他的心則屬於歌舞團其中一位女孩,愛情給他勇氣安排私奔,然而造化弄人,音樂家不得不放下過去,提著一卡皮箱獨自逃往法國。他在巴黎小酒館伴奏混飯吃,爵士的旋律多麼自由,他以為這就是冷戰時期的小幸福,直到那女孩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Zimna Wojna’ (2018),波蘭名導演 Pawel Pawlikowski 執導,Joanna Kulig, Tomasz Kot 主演。故事背景五零年代,有鑒於波蘭近代史,是一段冷戰時期的愛情故事。電影技術方面採用黑白特殊處理以及標準畫面 (Letter Box, 4:3),時代愛情的味道更濃厚。片子裡大量出現有內涵的畫面和音樂,描述故事,傳達情感,充分發揮電影這門藝術的特質,Pawlikowski 藉由這部作品獲得 2018 年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肯定。的確,‘Zimna Wojna’ 喚起一代人的回憶,幸運的話,也能喚起不同世代對愛情的憧憬,是一部動人的好電影。

特別介紹:‘Zimna Wojna’ 出現的歌曲包含波蘭民謠和爵士,你聽到的曲子,如果最熟悉的是那首輕快節奏的 ‘Johnny B. Goode’,我也是的,不禁感慨美國文化的影響力很厲害吧?而這部波蘭電影裡反覆出現的歌曲是一首波蘭傳統民謠 ‘Dwa Serduszka’,傳唱多年,有民謠原版,也有藍調版,歌詞代表這個故事的核心,值得品味其中愛情的勇氣。

Dwa Serduszka
兩顆心和四隻眼睛
夜夜哭到天明
黑眼睛啊 淚流因為不能相見
因為不能相見
因為不能相見
母親不准我
愛上那個男孩
但我要緊緊抱著他
愛他至死不渝

Zimna Wojna/Cold War/冷戰/沒有煙硝的愛情
黃雨木,profile,2024

雨木觀後感

勇敢的人

‘Zimna Wojna’ 有點歷史背景,但沒有很歷史背景,因為這個故事讓我覺得重點放在波蘭小老百姓的生活,但是,稍微認識一下歷史,就像電影裡稍為提一下年代,更能感受這個愛情故事的內涵。 1939 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區,德國攻打波蘭的西邊,蘇聯進攻波蘭的西邊,納粹和紅軍兩支雄師不到一個月全面佔領波蘭,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並且祕密協議瓜分波蘭國土。我感覺這太不公平了,有點像我記憶中的儲物櫃之爭。

阿甲、阿乙、阿丙三個人各自的儲物櫃,阿甲和阿丙東西很多,也就理所當然把東西放進夾在中間的阿乙的儲物櫃裡,反正阿乙的東西很少,反正阿乙不敢怎樣,可是儲物櫃是阿乙的,不是嗎?他們無視阿乙,然後說好如何分配使用阿乙的儲物櫃,這下好了,萬一哪天阿乙要用自己的儲物櫃怎麼辦?波蘭爭取主權怎麼辦?無所謂的,如果真有那一天,來了再說。後來阿甲的東西越來越多,全面霸佔阿乙的儲物櫃,阿丙發現的東西被扔在地上超不爽,一方面跟阿甲吵架,一方面找回阿乙,告訴他擁有自己的儲物櫃真的太重要了,於是阿乙挺直,阿丙在後面撐腰,但阿甲不是好惹的,就算阿乙和阿丙連手也不會放在眼裡,最好全世界的儲物櫃都是阿甲的,說不定他心裡就是這樣想,想不到丁戊己更辛壬癸之其他同事同樣不滿阿甲到處霸佔儲物櫃,他只好放棄。儲物櫃之爭結束了,但是,阿乙和阿丙還沒結束,阿丙告訴阿乙拿回儲物櫃可別忘了當初是誰幫忙,阿乙內心最深處記得當初的當初,霸佔的人不只阿甲,無奈有時候記憶不僅很短,而且還有選擇性記憶。

1952 年,波蘭成為社會主義國家,這就是為什麼在 ‘Zimna Wojna’ 裡看見舞台上冉冉升起史達林的巨幅肖像。我想像若是高堡奇人版的世界,那肖像又會變成誰呢?不管是誰,都不是波蘭民眾發自內心願意看見的,可是他們生在亂世,如同片中男女主角,但凡走一趟人生旅途,必有悲歡離合,而男女主角那樣的亂世兒女,準確的說該是冷戰時期,他們的悲歡離合還包含更多的身不由己,所以我個人覺得片名一語雙關,大環境有大環境的冷戰,你我之間的情感固然真,卻也不得以被大環境包上一層霜。

分隔線

每個人的情感始終受到大環境影響,因此說一則時代愛情故事,還是要帶一下時代背景。有時候歷史背景帶太少會變成純虛構故事,帶太多又變成紀錄片了。怎麼樣才是恰到好處?這要問 Pawel Pawlikowski,或者看他這部作品也行。

電影提到波蘭,我也想分享一下我記憶中的波蘭,有那些的記憶,我才會看這部片感觸良多。

我曾經在語言學校認識一位波蘭同學,每天看到她掛著耳機,哼哼唱唱,身上的衣服非常特別,而且七彩繽紛,我看得出來的料子有雪紡、亞麻、棉、蕾絲,還有聚脂混紡,其餘的必須觸摸才知道,而那就由不得我了。後來跟她聊天才知道她打算去巴黎攻讀服裝設計,的確,每個人來到語言學校就像搭乘東方快車,短暫交會,各自有各自想去的地方。

她發現我也有在聽隨身聽,就想要傳幾首她在聽的 mp3 給我,可是我的隨身聽的尺寸比她的 iPod 更小,而且手指在環形介面上旋轉觸控旋了半天都沒反應,我才跟她解釋我這台叫作 iBod,我的家鄉很會做這種小3C。她傳給我的 mp3,每一首歌名都是波蘭文,我只好隨機播放,沒想到隨機出來的曲風也是清一色的傳統民俗音樂,但是有點變化,就像張惠妹唱的康定情歌。她說這些傳統歌曲從小聽到大,她的爸媽也是,阿公阿嬤也是,幾乎所有她認識的人還沒出生之前就有這些歌了,那些就是波蘭人會聽的歌,波蘭每個人都很會唱歌跳舞,被戰爭害得很慘,甚至還有人覺得首都華沙現在仍是廢墟…云云爾爾,幾乎她遇到的外國人都這樣看波蘭,我也不例外,中學歷史課本其中幾頁課文,幾張黑白圖片,是我腦海裡全部的波蘭,直到她告訴我那些傳統音樂都已經重新編曲,我才明白波蘭是活生生的,而死去的是我可悲的印象。

分隔線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什麼模樣讓世界認識我,就已經以某種模樣被記住了。很多東西如夢似幻,我不知道船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船會去哪裡,睜開眼睛,我已經在船上,納悶這一刻是作夢還是真實。別無選擇了嗎?別無選擇了吧?我的背包幾乎空了,只剩下疑惑陪著我在日月星辰下漂流,逐漸相信自己注定在這艘船上老病死,但是,船上還有別人,他們不說話,我趁他們睡覺時偷看他們的的背包,多了兩樣東西,於是我才明白,幽默感給他們勇氣笑看風景,愛情給他們另一種勇氣,在蜿蜒曲折的巨流河裡留下愛過的痕跡。

獻給勇敢的人。(2018-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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