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tle Joe,小小喬,小魔花,小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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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害怕什麼?

電影

這是一部心理驚悚片,描述植物實驗室的創新產品,透過基因工程創造一種全新的植物,傳播花粉可以使人感到快樂,然而計畫仍在實驗階段,一名工程師私自把花送給她的兒子喬,取名小小喬。

‘Little Joe’ (2019),奧地利導演 Jessica Hausner 的作品,Emily Beecham, Ben Whishaw 主演,女主角是整個故事的靈魂,Beecham 極好的表現,2019 年坎城影展獲得最佳女主角肯定。片子在講自己的想法不太重要,隨著客觀條件轉變想法,仍然可以過生活。導演 Hausner 和她的姊姊合作很多部電影,這裡的服裝設計,用色、剪裁依然亮眼。電影令人不安,神秘的太鼓音效幫了很大的忙,是一部藝術感和意識流很強的電影。

Little Joe/小魔花/小小乔
黃雨木,profile,2024

雨木觀後感

看電影是最安全的意外,就像這一次,我看到片子在講的東西完全違背我的信念,感覺不安,但是很美,他們說這是陌生的緣故,很多東西因為陌生才會覺得美。有時候把抽象的感覺拍成電影是很厲害的,感受氣氛,看懂反而不太重要。

圓心

以我本身所看到的 ‘Little Joe’,有一股意識流就像花粉一樣在空氣中傳播,獨立思考不重要,隨著巨人反應而反應,我還是原來的我。聽起來有點玄吧?多數、時間、科學,這些都是巨人,有時候我信科學,有時候我信感覺,當時情況出現什麼巨人,我可以找到依靠。想想一種情況,片子裡的小紅花有毒性嗎?理論上無毒,於是女主角想辦法增加花粉量,她是努力研究的工程師。另一種情況,越來越多人有奇奇怪怪的反應,女主角開始半信半疑,她代表懷疑慌張的自己。再來一種情況,培育小紅花的載體發生突變,花有毒,女主角選擇停止培育,變得臨危不亂有責任感。還有一種情況,通過權威檢驗,或者說時間考驗,結果小紅花無毒,不僅獲獎肯定,還收到大量訂單,女主角和大家一起喝香檳,她就是她自己。同一朵花經過各種情況,她的反應好像判若四人,難道人格分裂?我繼續思考。

‘Little Joe’ 對我來說是很典型的例子,用感覺說故事。當我遇到事情,第一時間不會這樣思考,也不會這樣講故事,所以看了不安,這種不安全感是人畜無害的,陌生的緣故,例如在外地旅行,聽人家說外國話,不太熟悉不太懂,反而覺得美。換句話說,如果用邏輯來說這個故事,肯定前後矛盾,超級無聊,在我短短的人生經驗裡只能先這樣定調。你看,我必須先定調才能繼續,也很典型吧。

獨立思考不重要,在不同情況下詮釋自己,就從原則開始吧,假設阿花的原則是誠實,遇到無法誠實,阿花選擇不講話,可以感受到她是有原則的人,而女主角給我的感覺好像原則不斷改變,很科學的時候,慌張在哪裡,很慌張的時候,科學又在哪裡,女主角每隔一段時間找心理師諮商,說過的話就像風馬牛不相干的三個人。太鼓別再敲了,敲得我越看越不安。這些感受就像一副眼鏡,你知道,我知道,心理師也知道,戴這副眼鏡看 ‘Little Joe’,結果只會互相耽誤,所以我決定摘下眼鏡,先讓女主角把話講完。

進入女主角的想法,我感覺氣氛恐怖,心理驚悚,我怎麼跑進去的?因為我看到巨人打架,前面提到四種情況,每個情況都出現強而有力的依靠,多數人的意見、時間檢驗、科學根據,女主角始終面對同一件事,各種依靠發生衝突,無毒的研究怎麼會越來越多人怪怪的?自己疏忽了?想太多了?自己相信的東西一直在心裡打架,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在累什麼,害怕什麼,不安全感一直存在,但是自己習慣了,也許天生就是這樣,我在這一刻感覺科學很重要,我在另一刻感覺大家的反應很重要,每一刻的感覺都不是憑空捏造的,我還是原來的我。

圓周

‘Little Joe’ 安排一位心理師,她的專業幫了很大的忙,害怕,這個東西扭曲我們對事物的看法,不像街上的便利店,害怕的感覺總是躲藏,連自己都不知道它藏在哪裡。除此之外她還用錄音筆記錄診斷-女主角很擔心失去兒子。對我來說,這個診斷有塵埃落定的感覺。

現在開始從周圍觀察這部片描述的東西,也等於回到觀眾身分,和類似女主角這樣的人,我該如何相處。

我一直相信獨立思考很重要,即便不是天生的,總覺得可以培養可以學,反倒沒想過獨立思考不重要,隨著巨人反應而反應也是可以的,所以 ‘Little Joe’ 帶給我雙份的心理驚悚。

開始認真思考相處,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迷惑了,回到六年三班的教室裡跟同學爭論悟空或達爾誰比較強,獨立也好,原則也好,在這裡不是重點,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東西綑綁,準確的說,她不太想面對自己的擔心害怕的東西,那是一種負能量,不太好的一種,根據沒有根據的害怕能量守恆定律,能量不會因為迴避而消失,往生活其他層面散逸,工作、家庭、感情,以為某個層面出問題,其實來自迴避。這脈絡自己不太容易察覺,更別說身邊的人傷透腦筋。

話說回來,我尊重逃避逃到很有經驗的人,畢竟那也是一門生活哲學,只是要我選的話,我寧願相信自己的心結自己解。

遇到類似女主角的人,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因為彼此只是路過,但是,如果這樣的人屬於血脈相連或朝夕相處,路過還會再繞回來,繼續同一個噩夢,那困擾可大了。

既然噩夢連連,不如換一個夢,我曾經這麼做,回想起來當時就像 24 巷呼嘯而過的跑車,活得多麼奔放。現在的自己要換一個夢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先問自己心中累積多少情意,手中還剩多少勇氣,很難吧我想,所以耐心尋找對方真正困擾的東西,否則小紅花有毒嗎,小藍花怎麼死的,瑣瑣碎碎的干擾會把人逼瘋。耐心人人都有,問題是該怎麼找?我會說借重心理師的專業當然最好,或者經濟實惠的方案,用殘生尋找對方內心深處的害怕,如果這輩子時間不夠了,那就下輩子繼續。(2020-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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