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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這是一部瑞典喜劇,描述一對年輕男女的日常,工作時拍照走秀、品牌代言,私底下和普通情侶一樣會有矛盾與爭吵,不過他們總是有辦法可以和好。這對情侶是超級模特也是知名網紅,受邀參加遊艇活動,七天六夜之類的海上私人派對,包括國際軍火商、肥料廠董座、APP金童…等等貴賓與富豪,然而,航行遇到暴風雨,上流人士和一般市民一樣暈船暈到懷疑人生。好不容易風停雨息,海盜突然登船攻擊,船員與乘客恐怕還在暈,就這樣在地平線上消失。年輕情侶和倖存者們漂流到某一荒島,他們開始想辦法求生…

‘Triangle of Sadness’ (2022),美國、瑞典、法國、丹麥超過 20 家電影公司聯合出品,意味著都知道這是好片但都怕賠錢,幸好電影在 2022 年坎城影展獲得金棕櫚獎,我們幾乎可以聽到有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Ruben Östlund 編劇兼導演,Harris Dickinson, Charlbi Dean†, Dolly De Leon, Zlatko Buric, And Woody Harrelson 主演,屬於現代寓言故事,有關形象與濾鏡,是一部充滿黑色幽默的喜劇。

Triangle of Sadness/瘋狂富作用/上流落水狗/悲情三角
黃雨木,profile,2024

雨木觀後感

現實濾鏡煞紅眼 悲歡離合鎖眉間

瑞典電影導演 Ruben Östlund 拍過N部電影,而我的看片心得小計2篇,這部電影 ‘Triangle of Sadness’ 是第3篇,心得越寫越有心得,這個轉變該怎麼說呢?類似瑞典點心時間 (Fika),剛認識的時候我在想 Fika 是什麼,後來我會想 Fika 像什麼。藝術感就是這樣,與其追究那個東西是什麼,不如感受那個東西像什麼。

‘Turist, 2014’‘the Square, 2017’,我寫過兩篇心得都是用香港譯名「愛情中的不可抗力」、「方寸見人心」,因為這些名字貼近電影故事,我相信看過那兩部片的人會有感覺的。回過頭來看這部片 ‘Triangle of Sadness’,觀賞 Ruben Östlund 的電影要先找到某種超自然關係,又名挑觀眾,俗稱緣分,有緣的不用解釋,無緣的也不必解釋,像極了幽默感。所以,我該破題了,‘Triangle of Sadness’ 是眉心,那個地方好比說在洗衣機裡找到藍牙耳機的時候會出現三角眉間紋,你知道的,眉間紋的救星是保持笑容或鳳凰電波…。現在我們都明白原文片名的意思,我能想到的中文譯名是「悲歡鎖眉間」,但我相信你看過這部片會想到更貼切的名字。

除了三角眉心,我在這個故事裡還看見三角關係,你知道的,凡事三角了也就複雜了。你看電影裡的男模卡爾和女模亞雅,我認為男女主角穩坐兩個角,再看第三角,很多人覺得是遊艇清潔人員艾碧蓋兒,我倒覺得第三角是個無法定義的點,類似人生奇異點,要說這個點是人,軍火老闆或肥料董座或科技金童或酒醉船長都行,清潔大媽當然也行,要說這個點是社會通則,又名世道,俗稱大環境,那肯定是一種氛圍,遊艇上每個配角所形成的氛圍。換句話說,卡爾和亞雅之外的任何東西使他們的兩點一線變成三角關係,使他們的單純變成複雜,那個東西就是第三角。你知道嗎?我會這樣聯想是因為我看任何電影都會聯想到愛情,相信我,愛情總是可以幫助我們突破盲腸,想像一下,你我之間的愛情是你我兩點連成線,假如有了第三者,或顧慮雙方家庭,或社會地位,或錢,是吧我想,凡事三角了也就複雜了。

卡爾與亞雅、那艘遊艇、那座荒島,電影故事分成三段敘述。第一段有關男女主角卡爾與亞雅誰該買單,我沒有往森林深處探索,同工同酬或兩性相處那樣的迷霧森林太複雜了,相對的,我看見他們感情關係的小劇本,「那一餐有人吃得不開心」,使我認真懷疑卡爾是牡羊男的可能性大約 87%,什麼意思呢?卡爾表達感受,躬身示弱且賣慘,這裡暗藏牡羊個性的核心,他表達的不是內心真實感受,他在表演考慮過的,裁縫過的,覺得適合對方看見的感受,在這一刻特別想知道對方會不會默契回應,默契到同樣躬身示弱且賣慘?很明顯沒有,電影裡的亞雅不買單,不買吃飯的單也不買卡爾的單,幾乎就要奪門而出,類似本宮沒空陪你演那齣,於是卡爾會怎樣就是電影裡演的那樣。

進一步說,那是卡爾與亞雅的兩點一線,在他們倆的感情線上會發生衝突,然而,無論買單或工資或水星逆行或浴室出現蚯蚓,感情的衝突回歸感情,彼此之間的矛盾終究回到彼此之間,只要在同一條線上就有可能重修舊好,電影也確實安排和好收場,反過來想,就算拉扯撕裂分離,依然是彼此之間形成的分離,與外力無關,也代表這條感情線還沒變成三角形。

故事第一段還讓我看見卡爾的面具,或形象或人設或偶包或你想怎樣形容都行,總之很會戴面具,例如他的男模工作要拍攝宣傳照,笑臉品牌或臭臉品牌都難不倒他。這樣的面具出現在感情裡影響不大,其實也難免,直到兩點一線變成三角關係才是真的考驗。

故事第二段出現那艘遊艇,似乎在諷刺有錢人的宇宙觀,但我沒有往那個宇宙探索,跟前面一樣繼續逛我想逛的,看見更多張面具,從艙面到艙底幾乎人人開美肌,有人一面賣軍火一面賣萌,有人孤單到只剩下錢,還有俄國的資本主義者與美國的社會主義者,以及服務人員奉命滿足客人的需求,在一艘沒有船帆的遊艇上洗船帆,煮飯煮一半被叫去玩滑水道。遊艇上的每個細節好像很瞎,又好像很真,類似那位腦血栓的女人只會講德文 in den wolken, 一切就像在雲端那樣飄飄的。大環境就是這樣,不然呢?是吧我想,大環境就是這樣,句點。

遊艇上的眾生相影響了男女主角卡爾和亞雅的感情,這種影響比較間接和曲折,意思是他們倆出海見世面,該見異思遷?還是該繼續看著彼此?我個人覺得感情受到外力影響會發生變化,不變質,但變形,兩點一線變成三角形,某個平行宇宙裡的我覺得那個形狀好熟悉。

每個人有工作時的一面和私底下的一面,戴面具戴久了也懶得換了,除非發生意外,是的!電影裡的遊艇被海盜炸沈,豬羊變色,地位翻轉,資源重分配的時刻來了,也就是故事第三段那座荒島。假如你碰巧看過這部片,又碰巧好奇我怎樣看,再碰就有四台了對吧?我會說清潔大媽艾碧蓋兒有殺人,卡爾的狂奔代表受傷了也只能頭也不回的繼續衝。請別問為什麼這樣覺得,因為我就是這樣覺得。

那座荒島在講生存,對我來說,男女主角的感情關係在島上開始變成三角關係,第三角是生存現實,是吧我想,偉大的愛情不會因為在現實面前而顯得渺小,但會變形。

大環境有濾鏡,人戴面具,這一切就像夢一樣不知道從何開始就已經在發生。今晚勇敢一點回頭看,如果旅途中有那麼一刻開始有了彼此,也會有另一刻認識到多麼不同的彼此,然後一段情變成三角形,沒人背叛你,錯就錯在大環境,真的錯在大環境嗎?似乎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朋友啊!我看了有感觸,這種人間真實怎麼可能看了沒感觸?!同樣是從某場意外,某種變天,某座荒島,某個貌似注定的人生奇異點開始扭曲感情,真心相擁時忍不住用眼角餘光關注現實,於是有人說話了,「要恨就恨吧」,聽了會有皺紋,想起還會加深,自己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責怪或替罪,悲傷就此爬上了臉,鎖住了眉。(2022-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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