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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這是一部喜劇,時間背景是七零年代,一家寄宿學校準備迎接聖誕假期,師生們大都選擇回家,有三個人不得不留在學校過節,廚房媽媽瑪莉,相依為命的兒子參加越戰,為國捐軀,瑪莉很傷心,不知道該回什麼家過什麼節。高年級生安格斯,原本他要回家過聖誕,媽媽和繼父臨時改變計畫,希望他聖誕節留在學校,之後春假再一起出去玩,安格斯不得不接受這個決定。另一位是古典學教授保羅,上課認真,評量與分數相當嚴格,因此得罪了校方,半義務半懲罰的留下來值班。雪一直下,三個有故事的人一起度過聖誕節與新年。

‘the Holdovers’ (2023) 焦點影業發行,Alexander Payne 導演,Paul Giamatti, Da’Vine Joy Randolph, Dominic Sessa 主演,這裡沒有攝影棚,沒有道具雪,全部實景拍攝。電影畫面 5:3 是歐規 35 釐米或超 16 的長寬比,也確實「復古」,這片是數位拍攝,後製作復古效果。故事在講朋友,富有人情味,是一部感性的喜劇。

the Holdovers/滯留者聯盟/滯留生/停留者/留校人生/留校联盟
黃雨木,profile,2024

雨木觀後感

銀燭秋光冷畫屏 不如且行且珍惜

‘the Holdovers’ 這部獨立電影起初是參加影展,特柳賴德,找了個好歸宿,焦點影業 30,000,000 美金買下發行權。2023 年 10 月特定院線放映,12 月串流上架,也就是 12 月這個時間點開始比較多人看到這部片。故事裡有聖誕節,時間也很接近,有些評論覺得是「聖誕電影」,讓導演 Alexander Payne 不太高興。哈哈哈,我覺得有點意思,聖誕電影這麼大眾口味的詞,襪子,鈴鐺,拐杖糖,拿去講水瓶座拍的電影,簡直精神凌辱,不如殺了他吧。

就我個人認識的水瓶座個性,可以小眾,也可以大眾,但不可以從眾。選擇小眾的東西不用我贅述,他們有他們眼神裡的亮光,簡稱眼光;選擇大眾口味的話,絕對不是表面上的大眾,他們有一種…,水瓶座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有自己偏愛的點。好,舉例,水瓶座導演的這部片有關聖誕節,西方人過聖誕節,就像我們的農曆新年,是闔家團圓的日子。逢年過節自然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選擇描繪幾家歡樂,溫馨且幸福的聖誕節,不夠獨特,對吧?選擇幾家愁,落單的身影想團圓卻無法團圓,然後從彼此身上感受到「非主流的溫暖」,這切入點比較獨特,所以,重點,水瓶座選擇獨特是飛行過程獨特,終究會降落在你我熟悉的地方:聖誕溫馨,人間有情。這也是為什麼我說這故事在講朋友,富有人情味。

寫心得的現在,距離奧斯卡金像獎還有一段時間,我個人認為這部片…,得獎不敢說,提名是會的,因為廚房媽媽瑪莉那條故事線在講很美國的東西,是吧我想,很美國的東西,過去的例子太多了,題材夠不夠政治正確,是獲得提名的關鍵因素之一。

還沒破題,這次破題我覺得比較困難,片名裡的 holdover 這個字可以是在講人,也可以是東西,我看完之後覺得很接近 remain, 石黑一雄拿諾貝爾獎的那本,the Remains of the Day,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在那邊英英字典,只是想抓準意思,比方說 legacy 電影對白很愛用這個字,我到現在還是沒看到特別漂亮的中文翻譯。車開回來,holdover 字面是留下來,留級,留任,留守,留職,或故事人物在聖誕假期留校,這個留,在故事裡雙關「舊傷」,隱隱作痛的舊傷。不過片子做喜劇,有點感慨和苦笑的喜劇,我相信說到這樣你會有點感覺了。

廚房媽媽瑪莉,這裡還有兩位重要人物,高年級生安格斯,以及古典學教授保羅,三塊蛋糕大小差不多,都很有內涵值得聊聊,而我對保羅這個人物特別有感觸,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他是主角,經歷過的事比較多細節。

保羅這位老師在學校認真嚴格,學生討厭他,老師們也討厭他,在我看來是有原因的,保羅的學歷很可以在哈佛大學任教,但他衝動誤事,教職生涯有了污點,於是屈就在美國東北這間…鳥會生蛋只是冬天好冷的寄宿學校,哪怕是幾十年前的過去,那份懷才不遇依舊在他心裡過不去。我很有感覺,我超有感覺的啊!保羅的人生旅途就很「一手好牌打到爛」,你知道的,類似那首老歌唱的,以為人生就這樣了,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整個人會變得比較緊繃,嚴格,甚至刻薄,我相信那只是一種自我保護。

這個人遇過事,受過傷,假如有特別美好的事情,也會覺得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最棒的例子就是保羅喜歡莉迪亞,一位社交玲瓏的,溫暖貼心的女生,結果人家有男友,哈哈哈,我跟你說這不是幸災樂禍,只是活到一個年紀,你會發現苦笑是憋不住的,那一幕 Paul Giamatti 的表情就像統一發票兌中六位數,由前往後的六位數,那叫一個純正憂愁。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電影裡的保羅也確實喝了兩杯。我在想,有點期待又不會太期待,貌似傷害又沒太傷害,當期望遇見失望,自己的秒回是對方的輪迴,不限於人際或感情,這樣子久了會覺得「留級」,好像人生就比別人慢了一個年級或慢半拍,也分不清楚什麼是追憶,什麼是追究,只覺得原本當初好像走錯了路口,「早知道就不那樣了」,看著保羅讓我很有感,或者說後來我才明白,有些東西是會影響基礎代謝率的,一旦慢下來,就很難重新快起來。

感覺故事很冷,對吧?其實生活還是有溫暖的,只是我們很難事先知道,所以要慢慢繼續,耐著性子看完。

保羅遇到安格斯和瑪莉,一起過聖誕節,看起來是三位天涯淪落人,在那邊銀燭秋光冷畫屏,老實說我不這麼想,我覺得「對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會有力量,保羅帶安格斯去波士頓,乃至於最後在家長和校長面前一肩扛起責任,你知道嗎?我以前不懂這東西,直到遇到比自己年輕很多很多的人,就像保羅遇到安格斯,保羅身上已經沒有的東西,安格斯身上仍然有,那個東西是時間,雖然是看電影的感觸,我在真實生活裡對人講過一模一樣的話,「我已經沒有的東西,你身上還有。」

為什麼這樣遇見彼此,會有力量輸出或付出?我會這樣說,保羅敗給現實,然後輸掉時間,整個人一副留級的樣子。安格斯不一樣,他的家變,或者說被孤立的感覺,是敗給了現實,但沒輸掉時間,還有很好的前途等著安格斯。假如我是保羅,我也會做一樣的事,可以是電影裡的聖誕假期幾週的時間,也可以是真實生活裡幾年的時光,為對方做點事。看到保羅因此搞丟工作,找回自己,那就是愛吧我想。(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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