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木散文第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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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丙說他朋友有點虛榮,一邊用耳朵聽完這句開場白,一邊用心刪掉「說他朋友有點」,我得到的是阿丙虛榮,於是開始認真聽阿丙講下去…

頂著大太陽,阿丙和我在路邊坐著閒聊,一個午後三點的那種午後三點,你知道的,就是一天過了大半但又還沒結束的時刻,我們兩人誰也不是閒人,但是閒聊是必須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嘛。

都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頭上太陽特別大,阿丙想說的事情也就特別不新鮮,但是阿丙的開場白提到虛榮。就像超市販賣的雨傘一樣,我們只會有需要的時候才發現超市竟然有賣那麼多把雨傘。我想聽聽,虛榮這次怎麼了?

阿丙說他朋友有點虛榮,我一邊用耳朵聽完這句開場白,一邊用心將「說他朋友」和「有點」刪掉,得到的是阿丙虛榮,於是我開始認真聽阿丙講下去。既然是阿丙所謂的「他的朋友」,姑且稱作阿丁。第二次邀請同一位女孩子出來約會,順利而且幸運,人家願意和阿丁第二次約會,阿丁安排逛街吃飯看電影,會不會有點老套?其實老套總是有它管用的地方,要不然就不是老套,而是廢招。

花了一個半月的薪水,買了還沒有送給姑娘之前,只有店家最開心的珠寶首飾,我插嘴阿丁是做哪一行的?也許插了一個多嘴,知道做哪一行又如何呢?一個半月的薪水獻給第二次約會的對象,如果人家笑納,恐怕不是愛情;如果人家婉拒,恐怕也不像愛情,那麼到底是什麼?才聽到這麼丁點資訊,誰敢斷言?

「他承認自己是有點虛榮啦,但是…」

既然當事人都告解了,我們又有什麼該或不該地批判呢?當然是聽完它。耐心非但是一種美德,還可以讓太陽底下多點新鮮事,因為阿丁的但是很有份量:「我也知道才第二次約會,我也知道這份心意可能太貴重了,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及,但是!

「她已經讓我相信她是愛我的。」

福婁拜的名著,讓我一度以為阿丁是包法利先生,冰鎮綠茶降了我的激情,況且書中的包法利先生才不是這樣的,確切的聯想應該說阿丁像是男版的包法利夫人。也許,一百年來我們的世界,車子都可以不吃汽油了,但是某些東西仍然保持它們原本的樣子,不是嗎?

阿丙問我會不會覺得阿丁這樣做有點衝動有點傻?坦白說,雖然我認真聆聽故事,但是我已經搞不清楚誰是誰。虛榮,也是永遠可以被原諒的,因為它沒有治癒的希望。因為早些個好幾年,已有高手如此描述嫉妒,所以我用了也字向她致敬。不管怎麼樣,有阿丙這樣的朋友,我幾乎不需要看電影了,而且我告訴他,記得提醒阿丁,別忘了購買之後七天內依舊可以申請退換貨。(2015-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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